1/21/2010

珏,我對高鐵的意見

珏:

我雖然離開香港很遠很遠,但只要上網,便能夠接觸到香港主流報紙和電視,還有獨立媒體和很多獨立blogger,所以香港事務對我來說並不真的那麼遙遠。而情感上,政府近年對民生和政治問題視若無睹,會使我感到痛苦和憤怒;同一時間,當我看到很多人挺身而出、投入改善香港的運動,我會感到無比快樂和鼓舞。

唯一的遺憾就是我不能親身參與、未能到現場近距離觀看事件的經過、不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向政府和議員大聲說出自己的看法。正因為有了距離,我會小心自己所接收到的資訊是否真確,所以我不會依賴主流傳媒。也因為我很容易受人影響,我也盡量看不同人寫的東西,從多個角度去理解事件。

高鐵,提起都心酸。

我一直留意事態的發展。想不到反高鐵的人可以在這麼短時間之內聚集,把議員的利益衝突、現有計劃的缺憾和潛在問題都挖出來。看到政府和投讚成票的議員,對於這些新的疑問「答都費事」,更加突顯現有政治架構的無能和邪惡。

「我可以做甚麼?」在這個月裡我一邊「吃花生看戲」,一邊反覆問自己。

我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相當無能為力。

我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爸媽,向他們解釋事件的重點-->好歹他們都是選民!

我繼續向自己提出更多問題: 「如果我想參與公共空間的事務,我應該如何去做?」

我檢視其他人如何貢獻自己的能力。

比如說關注觀塘市區重建的原人,他賣力的程度,使我這個住牛頭角的人感到慚愧。他一邊跟進市區重建的發展,一邊走訪觀塘各處,訪問居民和小商戶的生活。對比我當年自己牛頭角下村的final year project,他更能帶大家脫離「懷舊情結」,讓人明白本土文化和身份並非抽象的事,而是有血有肉的人和社區。

我視自己為一個畫漫畫的人。我有時害怕自己的漫畫是否太輕浮,跟香港是否沒有半點關係。我曾經讀過高行健一篇文章《沒有主義》,從中獲得不少靈感,去弄清創作人的責任。我的理解,作家只需對自己負責,忠實面對自己的生命就好,社會和政治考量並非首要。不過當一個社會的黑暗力量伸延到個人空間,作家自然無從置身事外,被迫應戰。

我知道董啟章也有參與反高鐵的運動。他這次政治參與,與他平日的文字創作,給我一個很完整的感覺,毫無突兀。長久以來他透過文字作品,書寫歷史和文化隱藏的一面、可能的一面,鼓勵讀者更豐富的想像、更深入的思考。面對高鐵此等刻不容緩、迫在眉睫的問題,他挺身而出,適當運用自己對公眾的影響力。

我看到有些人會拿外國的例子來參考。這個亦是我希望學好法文的其中一個原因。有人拿法國大革命來比喻香港和中國的政治局勢,如果是真的話就會很恐怖,又非常可笑,幹嘛法國人二百年前已經走出的一步,香港到了今時今日仍在醞釀?

關於主流民意。

首先,有人把支持高鐵的議員跟反對高鐵的議員列了一個,然後把正反雙方的議員選舉時所得票數分別加起來,那麼我們可以看到立法會所代表的主流民意其實是反高鐵的。

可是實際上這個議會代表不了那些沒有投票的「更大多數」。他們對高鐵一事淸不清楚、有甚麼看法,我們難以知道。可能有部份人並非對政治沒有興趣,他們只是沒有利用立法會去代表自己而已。也有部份人如你所說的中學同學,對這些事不理不睬或冷嘲熱諷。無論如何,「沈默的多數」是社會改進最大的阻礙。

我們只能盡量跟認識的人講解事件的始末。聽說有些老師帶他的學生到示威現場觀察,上了一堂不錯的公民教育。又聽說有子女帶家長去現場,讓上一輩看清楚政府、議員、社運是甚麼一回事。

在facebook的朋友當中,有不少人近來都為高鐵表達自己的意見。當中有朋友(不肯定他是不是工程界)認同政府的方案,亦有做紀律部隊的朋友加入了「強烈譴責反高鐵示威者之挑釁示威方式,支持和平示威表達意見」的群組。facebook太偉大了,讓我們那麼容易的去表態。雖然表態不代表認真研究,但至少大家容易一點去就話題溝通。

我覺得二零一零年將會有更多政治事件,到時候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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