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2009

和Helene Berr有個約會



巴黎有個SHOAH紀念館,紀錄和展覽二戰時猶太人的悲慘遭遇。「Shoah」在希伯來文有「浩劫」之意,現指「猶太人大屠殺」,即Holocaust。近來該中心舉辦了一個展覽,紀念一位法國猶太年輕女子,名叫Helene Berr。她在二戰時被德軍從巴黎抓走,最後死在奧斯威辛集中營,生命止於二十四歲。由於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她的文字成為了二戰的重要見證。當我初次讀到這些資 料,我心中立即出現了「Anne Frank」的名字,而法國人也稱她為「法國安妮法蘭克」。

這個稱呼可能對她有點不敬和不公平,也許Anne和她不是可以拿來比較的「題目」。我希望可以認識她、了解她,讓她在我心佔一個獨特的地位。甚至,我希望可以為她狂熱一番。

回想起中三時我認識Anne的過程……先是讀了她的日記,然後開始寫自己的日記。在我的日記裡,我以她為書寫的對象,視她為知己。我旅行時順道收藏她日記的各種文字版本:兩本英語、一本法語、一本韓語,以及一本韓語的插圖版。我以她為繪畫對象,畫了好幾幅她在密室裡,從窗簾罅隙窺看月光的畫像。

看,我已經拿Anne跟Helene來比較了。

放下了Anne那麼多年,多多少少的事件和意義,都被壓縮到「往日舊情」的文件夾中。來法國之際,我把這些封塵已久的文件夾粗暴的放到「家中抽屜」這個內置硬碟裡,只帶著零星的「捷徑」在巴黎旁身。可是如今這些檔案已經無從開啟,不是因為香港的MS Windows跟巴黎的Mac OX不相容,而是我已違失那些檔案的解壓密碼--所謂「少年情懷」--可能在甚麼時候被視為一種「不想長大情結」病毒而遭刪除了。

以今日的眼光看待當年的我,寫日記給Anne就像強迫一個陌生人聽我自言自語。但我還不至完全無視她猶太人身分和二戰背景。她的日記讓我開始留意二戰、德國、歐洲的事情。之後我在深圳書城,花了十元八塊買了一本簡體字的《希特拉和他的志願行刑者》。書名聽上去似乎會把希特拉和其他德國人對猶太人的仇恨解釋得清清楚楚。可是該書偏向講解軍事部署、提供數字,未有讓我了解「仇恨」的因由。

星期五在圖書館找Helene的日記,來到放置二戰名人傳記的「專櫃」,可惜伊人已經給别人手快一步邀走了,留下一櫃的戰爭紀錄。望著這幢黑暗的大廈,一格格用法文寫上「猶太」的窗戶,突然向我投以無數嚴肅的眼光。他們像告誡我不要隨便把Helene當作第二個Anne,不要為我那自由而無作為的生命而濫情,請尊重Helene、她身旁所有被殘酷命運主宰過的生命、以及那道無論昨今都一樣嚴肅的人道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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